碧海：邮政服务淡出人生钩起的温馨回忆

我在《加拿大邮政局面临淘汰局面》一文里，从时代进步和科技发展角度，罗列了这个国营民用企业将在未来几年时间内会逐渐淡出人们日常生活的种种原因。最近读到了一篇同样叙述邮政事业，以及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互通鱼雁的个人通讯方式也逐步成为过去的文章，却有另一番韵味。该文虽然所陈述的是同一个道理，但是却充满了耐人回忆的温馨。该文刊载在英文《环球邮报》（The Globe and Mail），是该报首席女专栏作家Margaret Wente的文章。文章叙述的虽然是同一个事件，但却纳入了个人生活的情意，充满了感人的温馨和回忆。是一篇把人生杂味与实际生活结合在一起来描述社会事态的杰出散文，可谓典范。

作者认为，在当今时代，由于人们都用电子通讯而不再以书写信件的方式相互交流和支付账单，所以邮政局面临淘汰是必然发生的事件。这与打字机和唱片机等时髦发明的过时一样无可避免。可是作者感到，尽管如此，用笔墨书写信件作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交流方式，仍然不是现代化的电子通讯科技能够取代。作者因此走到家中的地库角落，像以往搬家迁移时一样，翻出了一叠陈旧的信件，特别是人生之中最值得珍贵的情书。它马上把她带到年轻时代，闪光的眼睛中闪烁着的天真无邪和温馨回忆。她反问，书写能力几乎完全丧失的“今天的孩子和年轻人能够得到什么？”。接下来就叙述作者年轻时代时人们是如何必须在小学里开始学习基本的写信的格式和技巧，接着叙述学生在求学时代和离开学校后，如何与亲朋好友之间以书信表达生活和感情的境况，从具有历史意义的祖父母遗留下来的家书，作者先重新阅读了其刚满20岁的祖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从法国前线写来的家书。他当年的天真和爱国的热情跃于纸上；又有一位在美国的无法追溯血缘关系的女性亲属，如何在信件里抱怨美国北方解放黑奴运动在南部受到抵御的历史事实。作者以感叹于“今天的孩子能有什么”为引子，表达了对现代学生几乎不会手写和不懂得阅读英文草书的遗憾和无可奈何的心情。这到也引起了笔者自己的感怀。今天的华裔孩子也有类似的问题，他们几乎不会手写正规的中文，更别说传统的书法。笔者自小爱好中国书法，自以为写得一手好字。而且也热衷于英语草书。拿广府人的话说，炒得一手好“芽菜”（不懂英文的香港人，往往有趣地把英文草书看成是一大串的“芽菜”）。可是我的美观芽菜草书，却被在加拿大出生的三个孩子（也许所有在加拿大出生的孩子）视若草芥，因为她们没有一个能够全部读懂看明。有时候确实感到，这一套看似时髦的东西，也连同自己的年岁或邮政局一样，也已经为时代所淘汰。

话归原题，《环球邮报》的专栏作家继续写道，那个人们期待着邮差为自己带来感人肺腑或含有甜酸苦辣情愫手书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今天，人们从信箱里面取出来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可以不加拆开或阅读的垃圾邮件，绝大部分都是可以从信箱直接进入垃圾桶的回流纸张。21世纪的人们，有了UPS，FedEX，乃至于正在试验和可能不久就将使用的从天而降的无人驾驶飞机送货，人们再也不需要传统的邮政服务了。

作者的笔锋一转，又回到了原文的起点。她开始阅读好几个封曾经倾倒于她的年轻男子的情书。她暗思，人们将如何在今后处置这些感人肺腑的鱼雁，开始思想那让她 “两眼充满星光”的时代，想到书写这些仍然令她感觉温馨的甜言蜜语的男孩子们现身在何处。她知道，在今天要寻找和了解他们的近况易如反掌。她Google了其中的一个，很高兴地发觉他处境良佳，正在经营着一家古董店，还附有一幅他的近照。作者感慨地写道，“他看起来很好，只是老了一些，不知道他是否仍然记得他写过的那些信”。“我希望他记得”她写道。

文章以翻阅少女时代男友的情书开始，以人到中年时对此情景的温馨回忆结尾。中间叙述了人们生活中一件因时代进展而发生的人生必经大事。确是一篇谈论邮政服务和时代变迁的典范优美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