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运动场和赌场上显现出来的人性真情

在文明世界生活的人，其七情六欲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社会文明和仁义道德的压抑。文明社会的道德礼仪和清规戒律，促使人在日常生活和社交活动中，不能够毫无遮盖地显现出不良的品格和行为。人必须在不同的场合，“戴上”各种适合特定环境的“面具”。所以有人说，一个人在一天的生活过程中，往往要更换好几次生活“面具”。当一天开始整装上班时，得拿起一幅循规蹈矩严肃正经的面具，放工回家时又会把这副面具取下，回到自然轻松随意说笑，或正经严肃的亲情领域，当必须在工作场所以外的社交圈子里与人打交道或做买卖时，则又得视不同的社交议题和所面对的交手对象，换上另一付不同形状的面具。换句话说，除了在家中面对自己的亲人之外，人都得戴上各种各样不同的“面具”过生活。不过，人还是能够在某种社交场合，自然地脱下所有的“假面具”，几乎完全显现出其人类最原始的本性。这种场合有赌场和战场，另一个则是运动场。在这里，暂且不提战场，而只漫评赌场和运动场。

幼时经常听长辈和智者说，想寻找乘龙快婿的丈母娘们，应该在赌场或麻将桌上找女婿。理由是，在无人监视和不必装假的情况下，人一到赌博场所，会很快把所有的“面具”一下子脱掉，把自己的本性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这话不假。当人们身处直接的，赤裸裸的利益冲突和尔虞我诈的赌博场所之时，和必须直接保护自己的钱财利益，所施展出来的智能和性格，以及所流露出来的喜怒哀乐，智慧运用，以及在不同斗智环境之下必须运用欺诈伪装的“保护色”，以及在面临困境或顺境时所施展出来的待人接物态度，都会毫无保留地显现无遗，可以展现一个人的许多真实本性。基本上可以评定一个人在不同生活环境时会展现出来的各种品格和性情。所以说，赌场显本性这句话很有道理。另一个能够真实地显现出很多人性真面目的场所，是运动场。

运动员在运动场上所表现出来的，则是集体的合作精神，牺牲精神，和许多正面的精神面貌。但是运动场似乎是男性的专爱。激烈的球类运动则是最能够直接表现男性的体力，智慧和合作精神的游戏。它是显示男性勇猛，无畏，进犯，竞争，进取，战斗乃至爆发力的场所。运动竞赛不像生活那样复杂，它有非常简单明确和快速的结局，输赢结果可以在几个小时或几天之内明确地显现出来。竞技运动也像两阵对立的战斗那样，有好人(己方)和坏人(应该被驱除出局的敌方)的对垒。因此，男人在运动场上所表现出来精神状态，有时候会显现出极端的“意气用事”。而且，这种感情会感染到整个社会群体。这次在巴西举行的世界足球杯，就令世界上很多男性似痴似狂，特别是进入决赛时期，巴西的惨败令该国的男子如丧至亲，西德的夺冠又令日尔曼民族兴高采烈。巴西的世界杯已告结束，全世界的男性，特别是爱好运动或爱好足球运动的男性，他们似痴似狂的情绪和持续飙升的睾丸素才开始向正常的水准回落。可是巴西和阿根廷的国民，仍然沉浸在沮丧悲哀和沉痛失望的情绪之中。特别是巴西队惨遭西德队屠宰所引起的悲哀民情更加深重。以前几乎一直由巴西掌控的在南美洲举行的世界杯足球赛，现在第一次由欧洲国家夺冠，甚至令整个南美洲的男女，陷入低落的民族悲情。

在1972年，加拿大也曾经发生过一次类似此次巴西足球锦标赛那样的狂热。那是加拿大和当时的苏联两个国家队之间的冰棍球大决赛。那次比赛相继在加拿大和苏联两国的几个大城市的冰球场上举行。整个赛情激烈紧张，主要的原因不但是那次比赛具有不言而喻的两种意识形态和政治制度的较量，更因为两个国家队的力量势均力敌，难分上下。最后一场在莫斯科冰球场上进行的比赛，最后几分钟，其得分仍然是不分上下。直到最后一刻，当加拿大的球员包尔•汉德森在对方球门门前倒地的一刹那，他又突然站起身来，向对方球门一射中的，才奠定胜利大局，比赛随即结束。加拿大全国大喜若狂。笔者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正在电视机面前，也像加拿大全国的民众一样，真的可以说是热泪盈眶，情绪久久不能平息。对刚刚移民加拿大不久的笔者而言，加拿大对苏联的那场冰棍球赛所获得的最后胜利，更意味着西方民主制度战胜共产极权制度胜利的象征。它对受尽共产主义荼毒，从1949年开始被折磨得家破人亡，最后终于冲出铁门，几经折磨，移民到加拿大这个民主自由和人道国家以后的一次悲愤和喜悦感情的总崩发。

赌场是不是显现人性“阴暗面”的镜子，而运动场是否表达人情“纯洁性”的成人游戏？值得人们深入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