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 肤色深浅与种族歧视

种族歧视是人类行为一个无可抹杀的丑陋事实，其原因则是多种多样的。如果光是从物种进化和生存竞争的角度来看，它似乎是一个无可避免的残酷生活现实。可是对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而言，种族歧视是不利于人类社会发展的重大阻力。但它却不会因为这种认知而自动消失，也必将长期与我们一起存在。是的，从久远的历史眼光观之，种族歧视现象只是短暂的历史发展过程，它迟早会随着全球人种的最终大融合而慢慢减少，但却不会完全消失。

有人问，族裔的肤色是否引起种族歧视的原因？答案是对与不对。在中国古代史上所指称的汉人，满人，蒙古人，匈奴人等等几十种族裔，到五千年后的今天，都变成了毫无区分的中国人或华裔。主要的原因之一是，我们都是黄种人，推行国语以后也没有语言上的隔阂。它也正如不同族裔的欧洲人那样，不管如何融合，也不会改变整体上“白种人”的外貌。但是，从整体上讲，非洲人与欧洲人就绝对不可能全部混合成另一种全新人种或族裔的可能。这也正如黑天鹅绝对不会与白天鹅交配混合一样。是的，美国有少数黑白通婚产生的混血后裔。但人们还是可以清楚地认知他们究竟是“黑人”或“黑白混血”外貌。而且就整体而言，即使再过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美国仍然会是一个有“黑白分明”两个族裔组成的国家和社会。以整个世界而言，也绝对不会变成一个完全“无色”或没有族裔肤色差别的“灰色”或“混合肤色”的大一统“世界村”。不管人类文明发展到如何高度，广义的“持久世界和平”或“大一统局面”可能出现，但是族裔特点和差异却不可能消失，欧洲的白种人和非洲的黑种人不可能有“人种大融合”，成为一个混合肤色的新的“地球人种”的可能。这也就是说，人类之间的“种族歧视”形象将永远存在。它只可能有程度上的差别和态度上的宽容和法律上的遏制而已。

其实，产生种族歧视或种族偏见的原因，除了肤色上，生活习俗上，宗教信仰上和语言上的差异之外，还可能由于个别族裔在个人行为上，教育程度上，道德观念上的优劣，乃至社会地位和阶层上的高低而产生。一个最好的例子是，同样属于有色族裔的黑色，棕色，黄色皮肤的有色族裔中，黑人或黑白混血族裔所受到的种族歧视最严重，而肤色最淡的黄种人或亚洲人受歧视的程度最轻。其主要原因其实与肤色无关，而是与各个族裔所表现出来的整体族裔的教育程度，经济地位，道德品质，和社会行为有直接关联。还有，同样属于深色（棕色）皮肤的印巴人，受歧视的程度就远远不如黑人和黑白混血族裔。人们只要看一下加拿大的三级政府，印巴族裔政客人数比例，比哪一个族裔都多，连我们的国防部长都是包裹着印度民族传统头巾的印巴族裔。因而可以证明，肤色的深浅不是受歧视程度轻重的原因。黑人最受歧视的主要原因不是他们的肤色，而是这个族裔在教育程度上最低，道德品质上最多瑕疵，社会犯罪率上最高等原因所导致。

不过，无法否认的事实是，种族歧视存在的主要原因，当然是族裔差别文化差异，生活习俗的不同所致。以目前最受主流社会善待的少数族裔之一的华裔而言，也是世界历史上最受种族歧视的族裔。加拿大臭名昭著的“人头税”政策，就是专门对待华裔移民的最好例子。加拿大华裔移民的创伤史，从其本国清朝末年，民生陷入赤贫和破产绝境的中国农民纷纷向海外寻找生路开始，而西方诸国则把他们当作“猪仔”贩卖到北美洲当奴工。1778年，英国皮毛商人认识到华裔的吃苦耐劳和低廉价格等优点后，便开始大量把他们贩卖到北美洲开矿和建造跨洲横贯铁路。华裔农民便开始大量进入加拿大（和美国）。但是等到加拿大的横贯铁路建造完毕以后，政府就想把他们送回中国，并阻止他们继续来加。在1885年，加拿大政府订立了一个专门限制乃至意在杜绝华裔移民的严酷的“人头税”（Head Tax）政策。开始之时，每一个华裔移民，必须缴纳50加币的人头税，后来又逐步增加到1900年的100元，但是还是无法阻挡来加华裔移民的人数。于是加拿大政府干脆把人头税在三年之间，上涨了五倍，到每人500元的高度。据称，这笔巨额人头税的价值，可以在当时的多伦多买两座独立屋。可见早期华裔移民对加拿大所付出的血汗钱有多少？

当今，华裔是加拿大最受善待的有色族裔之一。这大概也是一个原因吧。当然，其主要原因，还是华裔本身对加拿大这个多元文化社会所作出的长期贡献所致。它是我们历代先民吃苦耐劳和执着努力的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