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遭逮捕加籍酒庄庄主遭刑事审判

 

 

据《环球邮报》报道, 曾在加拿大酒庄园主张忠楠（John Chang)手下工作的一名上海分公司员工称，他在数年前就曾警告过他的老板需要提高向中国海关申报的葡萄酒价格，否则可能会惹上官司。

 

加拿大公民张忠楠及其太太Allison Lu被中国当局指控走私葡萄酒到中国，并被指在由卑诗省列治文市的Lulu Island Winery酒庄运往中国的葡萄酒文件上瞒报价格，Lulu酒庄是出生在台湾的张忠楠夫妇在加国拥有的三座酒庄之一，中国当局称，张忠楠夫妇欠税近$2000万元，目前当局已将他们公司的26.7万瓶葡萄酒查封。在中国，走私罪一旦罪成最高可判终身监禁，并可处以高达偷逃税额五倍的罚款。

 

在张忠楠夫妇的律师促请联邦政府提供援助，并称中国政府是将商业纠纷刑事化，从而会导致张忠楠夫妇陷入被共产党掌控的存在刑讯逼供的刑事司法系统后，人们不禁再度质疑加国是否应该继续与中国探讨双边自由贸易条约。张忠楠夫妇的代表律师称他们所面临的走私指控纯属捏造，并抱怨称他们夫妇二人会接受闭门审判。

 

但是，《环球邮报》以及加国外交官都获准旁听了5月26日在上海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进行的审讯。虽然保安人员禁止记者携带笔记本进入法庭，但一名法院工作人员向记者提供了纸和笔。

 

在开庭后，带着白手套的庭警将张忠楠、Allison Lu以及卞世华（音译）带到了庭上。同为台湾人的卞世华曾在Lulu酒庄上海分公司从事后勤工作。他们三人都是在去年3月被拘捕，并都被控违反中国刑法，而中国刑法对走私的定义非常宽泛。

 

这场审讯历时四个小时。据中国检控官称，该案是根据供词、以及包括订单和电邮在内的书面文件提告，但控方并未在庭上出示任何相关文件。据检控官称，尽管Lulu酒庄的葡萄酒在加拿大的售价是$69加元至$95加元，但他们向中国海关申报的葡萄酒价格却比这低得多，在某些情况下报价甚至低于$10加元。

 

卞世华在作证时称，中国一家海关清关公司曾告诉他Lulu酒庄的商品报价太低，并劝他离职。

 

卞世华称，他在2013年将清关公司的警告转述给加拿大的Lulu酒庄后，便离开了该公司，而他离职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做违法的事。

 

Lulu酒庄则称，卞世华是因为偷酒而被公司解雇，而卞世华却称自己只是将酒搬到了一个价格更便宜的仓库中。

 

张忠楠称，由于他并不熟悉中国的海关系统，因此他完全相信海关清关公司的建议，清关公司建议他申报什么价格，他就申报什么价格，而在清关公司警告称报价太低后，他也提高了报价。张忠楠同时称，他申报的价格通常都要比从其他国家进口的最畅销的名牌葡萄酒的平均报价高出30%至40%。

 

张忠楠称，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报价很合适，并认为自己是在合法出口葡萄酒。

 

张忠楠的代表律师陈升（音译）辩称，即便张忠楠出错，那也是无心之过，只是误会，当局不应该将一个商人送上刑事法庭。

 

陈升同时称，他接触的一些法律专家都对张忠楠夫妇的遭遇感到惊讶，因为本案应该以触犯行政法论处，而不是以走私罪行处理。此外，陈升还对中国当局所采用的欠税计算方法表示反对。

 

检控官卢峰（音译）承认此案会令中国法律的公平性以及中国的司法行政形象面临挑战，但他同时强调称中国的法律清楚显示Lulu酒庄在从事走私犯罪活动。

 

卢峰同时称，即便张忠楠可能不清楚中国的法律条文，但他肯定知道自己商品的价值，并且也有出口到其他国家的经验。

 

卢峰进一步称，如果张忠楠向中国海关申报的价格并非真实售价，那就是虚假的价格，根据中国海关法，伪造或篡改海关文件都必须接受刑事调查；而根据中国刑法，任何逃避或躲避缴纳应缴关税的人都是走私犯。

 

不过，检控官也向法庭表示，三名被告都是自首并愿意合作，这些都可以作为减刑考量因素。

 

但是，参加庭审的卞世华的太太Liu表示，所有三名被告都有缴税，只有秘密偷运商品入境才能叫走私。Liu同时称，自从卞世华于去年3月被拘捕后，她一直未能探望、打电话或写信给丈夫。

 

张忠楠夫妇的加拿大法律顾问称，鉴于加国政府正就加中自由贸易事宜进行公众咨询，张忠楠夫妇的遭遇尤为令人不安。

 

Fasken Martineau律师事务所在向特鲁多政府提交的简报中称，加拿大政府确保中方能够依照双方商定的规则和基本公平原则对待加国商人至关重要。

 

在过去20年里，相关法律战以及中国当局监禁加国公民所引发的摩擦令加中两国关系倍受考验，这其中包括北京长期力争将走私犯赖昌星引渡回国，以及诸如加拿大籍维吾尔族异见者玉山江（Huseyin Celil）和加拿大传教士Kevin Garratt等加国人士在中国所遭受的待遇令两国政府出现争坳。

 

但即便如此，在过去几个月里接连出现加拿大公民被中国当局拘禁的事件仍让人感觉有点意外，因为渥京目前正在力图暖化与中国的关系，并积极扩大加中贸易。

 

今年1月27日，持加国护照的华裔亿万富翁肖建华（Xiao Jianhua）从香港四季酒店的大堂消失，后来有报道称他是被多名便衣警察带回了大陆。中国政治分析家认为中国国家主席习**及其支持者对肖建华志在必得，因为他们认为肖掌握了习的政治对手的犯罪证据。

 

同样身为加拿大公民的法轮功学员孙倩（音译）在今年2月访问中国期间被捕，据孙倩的律师称，自她被捕后就一直被强行拘禁在北京的一个拘留中心，并且在她被监禁之初时常会被关进一个小黑屋以示惩罚。法轮功是一种锻炼和冥想形式，于20世纪90年代发源于中国。但是，法轮功组织很快就被中国政府视为威胁并加以打击。在1999年大约有1万名法轮功学员聚集在北京中南海外进行抗议后，中国当局将法轮功列为“邪教”并予以取缔。

 

妻子是华裔加拿大人的王威森（音译）所接受的审讯突显出中国司法系统中的虐待行为。王威森曾是中国一家卷烟厂的高管，他于2015年4月被反贪调查人员带走。王威森曾告诉律师，他在接受严酷双规调查的54天时间里遭到了虐待。中国的双规措施旨在逼迫贪腐嫌犯认罪，但批评人士却指出接受双规调查的嫌犯会遭到虐待和折磨。

 

在5月26日的庭审中，张忠楠、Allison Lu以及卞世华都请求法庭能够轻判。Allison希望法庭考虑他们夫妇二人对中国作出的贡献，比如在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期间Lulu酒庄曾为中国运动员和官员提供赛后进行放松的“中国之家”（China House）。Allison同时还强调他们夫妇二人非常热爱祖国。

 

但是在法庭外，Allison仍恳求加拿大政府能够提供帮助，她称自己的家人一直备受煎熬，她希望加拿大总理能够尽快带他们回家。

 

Allison称：“因为这里并不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