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会，谋杀和暴力：大麻合法化无法抵制的凶险势力（上）

 

 

 

 

《环球邮报》一文称，3月14日午后时分，多伦多近郊木桥镇(Woodbridge)的宁静突然被打破，一名蒙面枪手从一辆黑色吉普切诺基跳下，迅速穿过一个被积雪覆盖的停车场，朝一辆黑色宝马连开数枪。三十秒后，这名枪手回到了车上，而遭枪击的Saverio Serrano深受重伤，他28岁的女友当场死亡，Serrano的父亲是加国臭名昭著的黑手党大佬兼毒品进口商。

 

两周后的一天，在多伦多西端有一辆SUV在当天凌晨2点30分左右驶入郊区一条死胡同，然后停在胡同尽头一栋平房的车道上。当53岁的Antonio Sergi下车向前门走去时突然头部中枪当场死亡，强壮如牛的Sergi在黑手党圈内外号“Tony Large”或“T Large”。

 

在最近七个月里，这些精心策划的枪击案所掀起的黑社会暴力浪潮已经席卷了大多伦多和汉密尔顿地区。在公共场所开枪射击，纵火，用炸弹将一个意大利社交俱乐部夷为平地，流血事件接二连三，丝毫没有放缓的迹象。就在上周，多伦多北部郊区还有一栋疑似有组织犯罪人物居住的房屋被人纵火。

 

但是，今年3月发生的两起枪击案也拉开了越来越看似具有多伦多特色的“暴徒”战争的序幕，并且都具有一个很有趣但却少人谈论的特征，那就是两名男性受害者都曾主张大麻行业合法化，而联邦政府希望在明年实现全面大麻合法化。

 

这两起枪击案都没有明显的作案动机，甚至连凶杀侦探也搞不清楚受害者遭枪杀的原因。但是，随着特鲁多领导的联邦自由党政府逐步将大麻行业合法化规则敲定，3月的枪击案也突显出联邦政府推进娱乐大麻合法化带来的副作用，以及能够让黑帮得以继续维持市场份额的规则漏洞。

 

 

特鲁多政府废除大麻禁令的目的之一就是夺取有组织犯罪团伙的盈利，并将这些回报归还到合法股东的手里，特鲁多在3月枪击案发生数周前还曾称他确信联邦政府正在推进的规范和控制大麻的框架可以让加国的社区远离有组织犯罪，从而变得更加安全。统帅大麻合法化行动的前多伦多警察总长、国会议员布莱尔（Bill Blair）也曾称，大麻合法化不仅可以降低青少年犯罪率，还可以通过创建合法市场带来更多好处，包括相关收入可课税，以及可以通过律师信而不是暴力去解决纠纷。

 

但是，从暴徒手中夺取大麻控制权显然要比自由党政府做口头承诺复杂得多。Sergi被害以及Serrano和其女友遭枪击都明显地提醒人们有组织犯罪团伙已经开始入侵合法大麻市场，这些团伙无意放弃对大麻交易的控制权，此外由于法庭裁决顾及到个人种植的医用大麻，因此任何新规都不太可能强迫不法分子放弃他们所占据的市场暗角。

 

医用大麻许可证制度漏洞多

在多伦多警方缉毒组官员于1996年7月18日突然进入特里•帕克（Terry Parker）的家中后，同时也为一些不法分子打开了利用原本旨在为患病人士提供帮助的医用大麻制度牟利的大门。

 

患有癫痫的帕克长期以来一直在为争取种植和消费大麻以对抗自身癫痫病症的权利。实际上在多伦多警方于1996年突袭他的公寓之前，他已经在1988年赢得法律战，成为合法的 医用大麻使用者，当时帕克被控少量藏毒罪，但安省地方法院的法官以他需要毒品作为药物为由判他无罪开释。但是，该判决并未阻止多伦多警方在八年后又瞄准帕克，因为警方认为他是出于交易目的种植大麻，他们在帕克位于Parkdale社区的家中查获71株种植大麻。帕克被捕以及其种植的大麻被没收所引发的法律战最终催生了加国首个医用大麻制度。

 

起初，一个低级法院判处帕克无罪，但是当官司打到安省上诉法院时，法官小组呼吁议会赋予像帕克这样有需要的患者拥有大麻的权利，最终法官要求联邦政府在一年内设法保障医用大麻使用者的权利。

 

这一判决导致加国推出了第一项有关允许医用大麻使用者种植和拥有大麻的法规，即2001年实施的《医用大麻使用规则》(Marihuana Medical Access Regulations，简称MMAR)。该项法规允许“重病患者”合法拥有大麻、种植大麻或指定某人代替他们种植大麻。医用大麻许可证持有者被允许“按照授权人员批准的每日数量”生产大麻，并且相关法规未有设定医用大麻使用者所能种植和拥有大麻数量的上限。可以预见的是，联邦政府针对法院令所提出的的解决方案几乎没有人会满意。

 

一些患者认为新法规导致他们无法合法获得大麻种子，从而会使得他们自己实施的治疗行为被定性为犯罪行为。警方和附例执法员则抱怨称相关法规会被帮派成员和犯罪分子滥用，因为相关法规未有设定医用大麻使用者所能拥有大麻数量的上限，医生所发放的大麻许可证数量已经超过医用大麻使用者所需的大麻量。同时被指定的医用大麻种植者也联手收集许可证，从而形成了工业规模的大规模大麻种植产业，由此导致的结果是有部分大麻无可避免地流向街头。而当警员进入那些已经发霉的大麻种植屋进行检查时，屋主常常会在他们眼前挥舞许可证，使得警察无能为力。

 

为了填补这些漏洞，哈珀领导的前联邦保守党政府在2014年推出了《医用大麻管理规则》（Marihuana for Medical Purposes Regulations，简称MMPR），该法规旨在让大麻生产脱离个人之手，仅限于少数受到严格监管并且财力雄厚的公司去从事。新规还设置了更为严格的准入条件，包括只有拥有最完善设施，并且由已经通过安全审查的公司官员和董事监管的公司才有资格获得许可证。此外，该法规还试图净化大麻分配过程，只允许生产者通过邮购订单向患者直接发送医用大麻，严禁店面交易。这一转变引发了所谓的“绿色冲击”（Green Rush）浪潮，促使大批投资者和企业家竞相在新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2014年，随着越来越多公司开始争相申请医用大麻许可证，Serrano（3月14日枪击案的受害者之一）和他的兄弟Silvio也一起涉足这一行业。他们原本一直经营一家出售商业和住宅照明设备的公司，现在他们已经成为美国Growlite公司的官方加拿大分销商，总部位于亚利桑那州的照明公司Growlite一直在大麻已经合法化的美国州份营销种植大麻所需的灯具。

 

随着包括来自许多获得MMPR许可证的公司所下订单在内的大量订单不断涌入，Growlite Canada公司成为“绿色冲击”浪潮中令人垂涎的资产。2014年3月，Growlite Canada公司被Canadian Cannabis Corp.公司部分收购，当时Canadian Cannabis公司也和其他许多公司一样正在向加拿大卫生部申请自己的MMPR医用大麻许可证。为了种植大麻，Canadian Cannabis公司特地在多伦多西北部购买了一栋面积达31万平方英尺的工业建筑，以便在获得许可证后立即开始大麻种植。为了尽快进入新市场，一个包括Silvio Serrano在内的公司团队开始和20多个已经获准MMPR许可证的公司里的部分公司进行谈判，以期能够收购他们的业务，但他们的努力并没有成功。

 

Serrano兄弟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设法踏足合法大麻行业的同时，多伦多警方正悄悄对他们的父亲Diego进行刑事调查，69岁的Diego在1980年代曾多次被判涉及毒品的罪名成立，其中包括贩运可卡因，他最近一次被定罪是因为进口和贩卖在夜店流行的毒品摇头丸。Diego曾经坐过很长一段时间牢，并且参与了两个儿子经营的生意。在被判贩卖摇头丸罪成之前，Diego曾在2000年代中期经营过一家石头台面板公司，在刑满释放后，他常常前往两个儿子经营的照明设备公司。（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