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回顾:从校花到囚徒(二)
来源: 潘文鸣
不过,说对她的惩罚,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和吴广亮的突击恋爱?因为戏文系的师生都知道,毕业分配把她和她的男朋友吴广亮,一个分到黑龙江,一个分到贵州。就是说,让他们俩成为中国大地上的牛郎和织女,这明显是在有意整人。就我所知,我们学校对在校有恋爱关系的同学,在毕业分配时一般都给予照顾,比如我们班的高林森,在校期间他和表演系常如玉好,确定了恋爱关系,64年常如玉毕业分到银川,65年高林森毕业分配,为了照顾他和女友的关系,就也分他到银川。这种例子,似乎不少。但为什么对徐婉丽和她的男朋友吴广亮就一个分到天南,一个分配到地北?后来听说,学校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对于毕业前突击恋爱的人,学校在分配上,坚决不照顾。而徐婉丽和吴广亮的恋爱,是不是犯了这条禁忌?
可是,仔细一想,学校对徐婉丽和吴广亮的分配不仅没照顾,而且还有惩罚的意味。你想,系领导要不是有意拆散他们,为何把他们分配到相距上万里的地方?显然,这是明摆着的事。
后来我又考虑,莫非他们两个都有什么违规违纪之处?或者有伤风败俗不检点的地方?当时系领导什么事情都对学生保密,这些我们一般人就不清楚了……
至于对她临毕业开始热恋的吴广亮,我只知道他和徐婉丽的确是在毕业前才好得形影不离,至于他们为什么同窗五年,到临毕业前,才互相吸引,双双坠入情网?这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我们局外人只知道,吴广亮是她的同班同学,从外貌来看,吴广亮算得上一表人才,那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高档服装店里木质做的男模特。只是吴广亮个子稍微矮了一些,和徐婉丽走在一起,如果吴广亮个子再高一些,两个人就非常般配。还有一点,记得吴广亮曾经在学校黑板报上发表一篇文章,内容是和郭沫若商榷,具体商榷什么内容没印象了。我当时觉得他敢于向权威挑战,勇气可佳;但在黑板报上和郭沫若商榷,就有点可笑。
我们局外人只知道,吴广亮是她的同班同学,从外貌来看,吴广亮算得上一表人才,那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高档服装店里木质做的男模特。只是吴广亮个子稍微矮了一些,和徐婉丽走在一起,如果吴广亮个子再高一些,两个人就非常般配。还有一点,记得吴广亮曾经在学校黑板报上发表一篇文章,内容是和郭沫若商榷,具体商榷什么内容没印象了。我当时觉得他敢于向权威挑战,勇气可佳;但在黑板报上和郭沫若商榷,就有点可笑。
1964年,徐婉丽分配到了贵州,在人事局招待所等待分配期间,她和吴广亮两个人,虽然相距近万里,但他们仍然藕断丝连,情意缠绵。那时通讯不发达,他们除了书信外,还不断用电报互通声气。两个人在爱情力量的推动下,在等待分配期间,不辞劳苦,千里迢迢,一个从黑龙江,一个从贵州,双双起程到北京幽会。他们在北京究竟呆多长时间,如何海誓山盟,如何生离死别,外人自然不清楚。只知道贵州人事局发现徐婉丽失踪了,在招待所找不到她了,这自然很让人事局的负责人伤脑筋。等徐婉丽回到贵阳,她听说人事局到处找她,就赶紧登门去找人事局管分配的头头。在那里,她除了挨一顿批以外,还接到分她到远离省会的黔南州歌舞团的通知。黔南州歌舞团所在地叫都匀,离省会贵阳乘火车是四个多小时。
就我所知,从北京或上海艺术院校分到贵州的大学毕业生,通常多留在省会贵阳,然后分到省级各所属文艺单位。道理很简单,北京也好,上海也好,终究是我国一流大城市,在这些大城市艺术院校毕业的大学生,能来到贵州这个偏僻落后的省份,已经不容易,特别是那些名牌艺术院校的毕业生,在这里应该说是比较稀少的人才,所以把他们留在省会,自然可以理解。
那么,为什么偏偏把徐婉丽分下去呢?非常清楚,一个是人事局管分配的领导看了她的档案材料,那些档案材料自然对她的使用不太有利;另一个就是徐婉丽在等待分配期间不假而走,这肯定是犯忌的事。试想,如果一个北京分来的大学生,在贵州突然失踪,人事局好不好交代?在当时那种时代环境里,各部门的领导都像非常严厉的家长,徐婉丽的做法自然有些出格,当时对她的行为最准确的定性叫“无组织无纪律”,这肯定是无法允许的。据说,省人事局还给了她一个警告处分,然后把她分到更偏僻更艰苦的都匀。
如果说,徐婉丽在当时能够考上中央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就读,而且五年大学生活基本上一帆风顺;那么,从毕业分配开始,她的命运就开始出现了逆转,不幸就像影子一样伴随着她的生活。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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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毛泽东时代,所有的大学毕业生一律由组织分配,分到什么地方,你就去什么地方,分到什么单位,你就去什么单位。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徐婉丽尽管心里不情愿,也不得不起程到都匀去报到。
到了都匀,只见城市比贵阳更小,更土气,到处是陈旧的平房,到处是黄泥土路,只有寥寥几栋楼房矗立在城边的山坡上,那是州政府等少数党政机关的办公所在地。从城东走到城西要不了半个小时,平日路上来往行人稀少,更很少有汽车。只有到了赶场天,街上才人来人往,有些生气。但从人们的衣着打扮来看,不难看出,这里的农民也好,市民也好,与其说他们过着古朴的生活,不如说他们过着贫穷的日子。从首都北京来的徐婉丽不知道,头几年的大饥荒,贵州也是重灾区之一,这里饿死的人像安徽和四川一样,成千上万,能活过来的农民,都算是死里逃生的幸存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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