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西斯主义是如何运作的》书评：一本对于了解川普领导下的美国至关重要的书

 

英国《卫报》(the Guardian)前不久发表的一篇文章称，哲学家詹森•斯坦利（Jason Stanley）在他引人注目的新作《法西斯主义是如何运作的》（How Fascism Works）一书中写道，对于法西斯政客来说，潜在的讽刺之一就是谈论法西斯主义本身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因为这样做看起来愚蠢又可笑。

 

斯坦利写道，关于法西斯的迷思尽数散去“使得我们能够通过将某种事物视作理所当然的方法，去容忍曾经无法忍受的东西”，相比之下，一提到“法西斯”这个词就不由自主地想到极端化，就好像在喊狼来了。

 

比如，声称移民是可能导致一个曾经辉煌的国家走向没落之社会弊病的始作俑者，实际上可能是种族主义或仇外情绪在作祟。别忘了，斯坦利的这本新作还有个副标题——《我们的政治和他们的政治》（The Politics of Us and Them）。而这本书的灵感也是来自于近代史上最强大的法西斯政权都在共享的一张发展蓝图。

 

那么，在这里使用“法西斯”这个词究竟是负责任的说法，还是在进行煽动？及时判断出法西斯主义的存在是否有助于击败法西斯？

 

在凯斯•桑斯坦（Cass Sunstein）的书作《这一切会发生在这里么？》（Can it Happen Here?），和玛德琳•奥尔布莱特（Madeleine Albright）所著的《法西斯主义:一个警告》(Fascism: a warning),以及史蒂文•莱维茨基（Steven Levitsky）和丹尼尔•兹比拉特(Daniel Ziblatt)合著的《民主是如何死亡的》（How Democracies Die）等论述法西斯主义的流行新书作中，都将现任美国总统川普（Donald Trump）作为了典型。

 

但坦率地说，川普的偏狭之举和腐败行为真的够得上进行这种结合历史的政治警告么？任何已经预期将会由此引发一场辩论的读者，或许都应该读一读斯坦利的这本新书，他让我们知道使用“F”打头的词并没有什么问题，哪怕这些词是从似乎并未有意动员所有国民去争夺世界统治权的的政客口中说出来。

 

现在耶鲁大学担任哲学教授的斯坦利在书中写道，曾在过去引发迷思的法西斯政客都是依赖于人们产生的虚幻感和受害者心态，他们会打着“法律和秩序”的幌子去掩盖腐败行为和攻击替罪羊，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

 

比如，如果一个政权在国家政治事务中利用“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分歧去摧毁人们对当选政府、独立的司法机构以及公共论坛等能够遏制其权力机构的信心，从而消除对其自我增益计划的审查，结果将会怎样呢？

 

斯坦利写道，在从事腐败行为的同时大肆宣扬有关腐败的虚假指控，是法西斯政客的典型做法，而反腐败运动也常常是法西斯政治运动的核心。但是，斯坦利在书中从未提及川普竞选时的宣传口号“抽干沼泽”（Drain the swamp）。

 

那么，如果一个政权利用相同的分裂政治手段去构筑为特权阶层保留财富，但却不会为其他人创造新机会的新税制以获公众支持，结果又会怎样呢？此举能称之为“法西斯”行为么？

 

斯坦利在书中写道，因为他是美国人，所以他必须指出，这种政权的目标之一似乎是装模作样地使用法西斯战术，在中产阶级和工薪阶层白人面前挥舞民族主义大旗，以便能让国家赢得的胜利果实流入寡头政治执政者手中。

 

斯坦利之所以能对当前的政治时刻作出冷静的分析，主要是缘于他沉重的个人历史。斯坦利的父母都是以犹太难民身份抵达美国，他的母亲来自波兰东部，他的父亲来自柏林，他的祖母曾在柏林假冒纳粹社工，以从萨克森豪森（Sachsenhausen）集中营中解救犹太囚犯。

 

斯坦利在书中写道，他的家庭背景让他背负着沉重的情感包袱，但重要的是，这也让他做好了写这本书的准备。

 

《法西斯主义是如何运作的》一书对法西斯主义意识形态做了深入剖析，并将来自德国、意大利、匈牙利、卢旺达、缅甸、塞尔维亚以及美国等国家的例子巧妙地交织在一起。在搭建自己的主题框架时，斯坦利也在其中纳入了有可能引发一些读者对本国问题进行深层思考的观察结果。

 

斯坦利写道，在过去所有的法西斯迷思中，最极端的例子莫过于父权制家族统治 ，即便这种统治只持续了几代人。

 

斯坦利还写道，极端的民族主义者认为推广全球化、自由世界主义、以及尊重平等等“普世价值观”带来的耻辱已经让这种辉煌过往流逝不再。而这些价值观可能会让他们的国家在面临事关国家存亡的严峻威胁和挑战时变得很脆弱。

 

斯坦利敏锐地意识到了“法西斯”这个词的力量，因此，他在这本书中并没有明确地将川普视为“法西斯主义者”，也没有喋喋不休地提及“让美国再度崛起”（川普的竞选口号）。

 

因为在斯坦利看来，川普政府是否会带来法西斯浩劫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