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在实验室里“养牛”的科学幻想和现实

在科学领域里，幻想往往可以成为现实，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我们在儿童时代的武侠小说里读到的神怪斗法，飞箭火炬齐发那样神通广大的斗法武器，或像“千里眼”，“顺风耳”和唤风呼雨腾云驾雾的飞行方式和绝技，今天早已成为事实。至于往空中一指，马上有鱼肉盛筵出现的法术更是令人想入非非。今天的人们确实可以通过科学，大量生产古人无法想像到的五谷素果，甚至于能够从实验室，而不是牧场和猪圈里“蓄养”或“种植”肉类荤腥供我们食用。

人类酷爱肉食，打猎是人类在懂得饲养家畜之前尝试荤腥的最原始途径。中国最早的文学歌赋《诗经》里，有描述人类打猎的“断竹续竹，飞土逐肉”的词句。描绘了人们用竹子编织、弓箭射杀和用石块攻击禽鸟野兽的情景。人类在学会饲养动物，把某些食草动物圈养为家畜以后吃肉更多。在现代社会，人类每年要屠宰数以几百亿计的家畜来填我们的肚子和满足我们的口味。光是美国，每年就要吃掉大约90亿头的各种牲畜。预计全世界对肉食的需求量，到2050年将比目前上升60%。饲养牲畜需要大量耕地和水源，人类将需要种植大批谷物和饲料来喂养这些禽鸟猪羊和牛马。世界各国目前已经捉襟见肘的可种耕地将面临更加严重的短缺，更别说十分紧张的饮用水源。目前世界人口的增长速度虽然已经放缓，可是要喂饱喂好现有的人口，再要满足人类对肉食需求的不断增加，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挑战。到时候，人类所拥有的土地和用水将无法满足这个需求。

不过，现在有一个令人兴奋的远景，那就是人们已经掌握了在实验室培养蛋白质或肉食的科学秘籍。其实早在1931年，英国名相丘吉尔就曾经预言，人们将能避免饲养整只鸡鸭，而分别培养翅膀和鸡胸等各个部件供人食用。八十三年以后，丘吉尔的预言差不多成真。

今天，人类已经能够从实验室里，用生物化学的方法，像栽培植物那样培植动物的肌肉细胞，从而可以生长成肉块或汉堡肉饼。据2013年11月《时代杂志》的报道，这种在实验室里培育蛋白质的方法，有数不尽的好处。首先，与传统的畜牧业相比，实验室出产的肉，可以节省45%的能源，99%的耕地。而且每年不会产生二万亿磅能够污染空气和食水的动物废料。而且这种“试管畜牧业”受到激烈反对肉食和提倡《人道主义对待动物》组织（People for the Ethical Treatment of Animals）的欢迎和鼓励。在2008年，这个组织还向能够成功地在实验室生产“汉堡肉”或实验室“烟肉”的任何科学团体活个人，悬赏了价值一百万美元的奖金。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或团体出面领奖。而在荷兰Maastricht大学一个研究机构的生物学家Mark Post和他的研究团队，此前已经成功地用动物细胞，在实验室里培养成功了一小片肌肉，最近更宣称，他们马上就要成功培育出汉堡肉，所需的时间是按月计而不是按年计。他们的最大挑战是，除了要向大众说明和证实这种实验室“肉类”并非如人们想象中那样的粗糙难吃，还需要巨额发展经费。估计初步费用将在十万美元之巨。而且在发展成功之初，其产量也无法与普通的肉食业相比，目前光是在美国，每年生产汉堡肉饼的产量就有500亿个。短期内，要从实验室里培育如此数量的蛋白质，还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挑战。

据报道，“人造肉”的种子是从动物身上割取的肌肉和血液蛋白细胞，然后让其依附在由有机物组成的网络上，再淋上化学促生酶，在适当的气温和湿度之下，慢慢生长，使它发展成立体型的肉块，而不是流质或半流质的肉糊或肉酱。当然，它离开大规模生产还需要多少时间还是一个无法解答的谜。不过，如果人们熟悉青霉素的发现和其大量生产过程的历史，就会对实验室培养人造肉类的大规模生产抱有同样的希望和信心。事实上，发明人造肉类已迈出了最重要的第一步，接下来是如何突破大规模生产，使之具有食用价值和商业价值的一环。相对而言，要完成这个环节只是时间问题。

在实验室生产“汉堡肉饼”或“养牛”的时代应该不会离开我们太久，也许在我们下一代的有生之年就可以实现。或许他们的后人就会尝到大规模生产的人造“牛排”或“鸡胸肉”。这已经不是丘吉尔的政治预言和远见，而是可以触摸和感受得到的科学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