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许多女性来说,社交平台就是现实世界对女性敌意的写照
(大中网/096.ca讯)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发表了一篇Kara Alaimo的评论。她是美国新泽西州Fairleigh Dickinson综合私立大学的传播学副教授,她曾多次撰文探讨了影响女性和社交媒体的问题。评论说,雷格尔(Kaitlyn Regehr)的团队发现如果建立一个TikTok账户并搜索英国年轻男性喜爱的、诸如关于孤独、心理健康和健身的信息,该平台推荐页面中厌女(misogynistic)内容的数量就会在短短五天内翻两番。
针对这份报告,TikTok 告诉英国《卫报》说:"TikTok 长期以来一直禁止厌女的内容,我们主动检测到93%的被删除内容违反了我们的仇恨规则。这份报告中使用的方法并不能反映真实的人们是如何体验 TikTok 的。"
雷格尔也是伦敦大学学院(UCL)担任研究网络极端组织的副教授,她说:"极端厌女症曾一度只能生存在非主流平台上,现在却传播到了像 TikTok 这样更受欢迎的平台上,并更普遍地渗透到了世界各地的青年文化中。"
雷格尔指出,几年前,在主流社交网络上发布关于女性在暴力行为后被毁容的信息会被认为是令人震惊的。雷格尔说:"现在,我们正在进入一种新的社会认知,那种阴暗的视频并不那么令人震惊,这与其他形式的极端主义相比是独一无二的"。"
这类内容始于所谓的"男人圈"(manosphere),许多男士聚集在一起,分享他们对女性的仇恨和不满。社交媒体为他们提供了相互寻找和交流的空间,使他们的信仰更加极端。在过去的几年里,这些观点已经传播到了更多的主流平台上。
3月8日(周五)是国际妇女节。今年与几年前相比,女性在很多方面都不那么安全,拥有的权利和资源也更少。这不仅仅是文明进步停滞不前,还在倒退。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但我们需要开始面对的一个问题是,社交网络上针对女性的暴力和虐待是如何使现实世界的女性更加危险的。
人们常用"现实生活"(IRL)来指代现实世界发生的事情。这句话很危险,因为它否定了网上发生的事情所产生的真实影响。我们的社会在社交媒体上分享和看到的一切,正深刻影响着人们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看待和对待女性的方式。
例如,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去年发布的《青少年风险行为调查》发现,从2011 年到2021年,自称被迫发生性行为的美国高中女生比例从12%上升到14%。美国约有1,540 万高中生。假设约有一半是女生,那么被迫发生性关系的女生相当于增加了约15.4万人。
在众多因素中,有一个因素可能是社交媒体上所推崇的针对女性和女孩的暴力行为。大量研究证实,在社交媒体上目睹暴力行为的人更有可能实施暴力行为。
随着这种关于女性的思考和发视频方式变得越来越走向极端,人们会更加随意地虐待女性,暴力犯罪也就不足为奇了。在新冠疫情期间,非洲杀害女性的事件有所增加,当然全球女性还遭受了更多的家庭暴力,因为被困在家中的她们需要面对虐待她们的丈夫。
2022年6月24日,美国最高法院裁定,取消宪法规定的堕胎权,推翻"罗伊诉韦德"(Roe v. Wade)案。联合国和世界各国领导人批评该决定,谴责它是一种倒退,将会导致数百万女性受害。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巴切莱特(Michelle Bachelet)表示,该裁决“是美国保护性健康和生殖健康及权利五十年后的一次严重倒退”。
一年后,美国有一半的州通过了禁止或限制堕胎的法律。巴勒斯坦裔美国女权活动家萨尔苏尔(Linda Sarsour)说:"我们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代告诉后代:你们的权利变少了。"
这或许也有助于解释为什么美国政府认为剥夺女性的基本权利和资源是可以接受的。去年9月,美国国会让《美国救援计划法案》(ARPA)在疫情期间为儿童保育提供的数十亿美元急需临时资金到期,而不是将其永久化。据世纪基金会(CF)估计,7万多个托儿所将因此关闭,320 万名儿童将因此失去托管照顾,许多美国女性将被迫停止工作或减少工作时间。
同样,"女性、婴儿和儿童特别补充营养计划"(WIC)25 年来一直得到国会两党的支持,直到去年,由于参与人数和食品指出的增加,立法者未能提供所需的额外资金。因此,据智库预算与政策优先事项中心(CBPP)估计,有 200 万孕妇、产后女性和幼儿将无法获得他们在食品方面所需的帮助。
有时,一连串的事件似乎更加清晰: 例如,在中国,一名23岁的女性网红"鸡蛋姬"(真名郑灵华)去年在社交媒体上遭到恶意攻击后自杀身亡。霸凌的起因是她分享了与卧病在床的祖父庆祝研究生录取照片。照片中郑灵华染了粉红色的头发,看起来很兴奋。几天之内,她就成为了网络暴力的目标。照片被疯狂转发,并附有虚假甚至是侮辱性的标题。随后便成为了无情嘲弄的对象,还有称她为“夜店女孩”和“恶魔”。还有人假称她的祖父就是她的丈夫假扮。另一位中国女性刘韩博是一名高中教师,因其远程网络课堂多次遭到恶意攻击而轻生。施暴者在远程网络课堂上持续谩骂,播放嘈杂的音乐,并在小组聊天中刷屏。后来,公安部门排除了教师刘韩博的死亡是他杀,但调查至今无果。
人们经常遇到的一个问题是,既然有人认为社交平台如此有毒,为什么不建议女性删除它们呢?因为这并不能解决其他人利用社交网络传播厌女和仇恨思维,从而危及女性和女孩的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科技公司需要停止在其平台上发布厌女的内容。它们需要更好地识别这类内容,并利用人工审核员和人工智能迅速删除。当我们看到朋友或家人发布此类内容时,我们需要像人权运动家罗斯(Loretta Ross)所呼吁的那样和施暴者线下对话,告诉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是不对的(在社交媒体上回击只会提高他们的参与度)。我们还应该向社交平台举报违反社交网络社区交流的内容。虽然科技公司因经常这些举报无动于衷而臭名昭著,但如果我们都这样做,就会向科技公司发出一个强有力的信息:用户并不喜欢和施暴者共享平台。
我们需要通过发布关于有权势的女性和我们关心的问题的内容,以及关注、转发和参与其他人的内容来反击这些内容,以此来贡献自己的力量。如果我们都开始分享更多赋予女性权力的内容,社交网络的算法就会为我们提供更多这样的内容。
社交媒体上发生的事情不会一直留在社交媒体上。这意味着,如果不在社交网络上认真更新状态,女性就无法结束所遭受的虐待。